谢臻顾不上自己耳朵险些被震聋的苦楚，先去哄突然崩溃大哭起来的小妈。
程颖眼泪哗哗的：“我怎么这样？我干了什么？”
谢臻：“……还好啦，就是一起睡了一下。”
小妈一听，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，掏出手机就拨通了姐姐的电话：“姐，呜哇……”
谢臻慌了神。
要是小后妈和程晶告一状，那可真够她吃不了兜着走的，急得不知如何是好，要去夺小妈的电话吧，即使法盲如她也知道不能干涉人家的言行自由，只能眨巴着眼睛静待小妈阁下的判决。如果晶姐真的要上门来打，谢臻觉得自己也只有受着。
只听程颖对着姐姐那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哭了一阵，只说出一句话：“姐，姐，再带我去看看医生……”
谢臻一脸无语的表情。
那边程晶吓坏了，咆哮：“你又发病了？”
小后妈哭得说不出话来。
谢臻见了，只得将手机拿了过来，接着说话：“晶姐。”
程晶很急：“我妹妹是不是又梦游了？”
“是。”
“她游到哪儿了？”听得出十分惊慌。
“咳咳，就是吧，上我房来了。”不敢给程晶插话的机会，连忙紧跟着说：“不过你放心晶姐，我什么也没做。你相信我。”
程晶道：“我现在无暇照顾她，爸爸的事情，还有我自己也在转职，刚进了警队，事情比较多。前几次见面，你看起来还蛮可信的，你们现在又是校友又是同事，麻烦你陪她去看一下医生，她自小有这个毛病，小时候医生说是睡眠障碍，大了就会好，可是……”
谢臻赶忙说：“好的好的，我知道了。姐姐你忙吧。”隐约有人在喊她名，估计忙得不可开交。
“好，再见。”那边事务性地说了一句，然后挂了电话。
这里小纨绔瞥一眼趴在一旁哭得水漫金山的小后妈，喊了一句：“学姐。”
学姐没理她，等自己慢慢平息情绪，方才抬起脸来，早哭得眼睛肿起来了。
“学姐好夸张啊。”谢臻忍不住吐槽，“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啦。女孩子一起睡睡有什么关系，再说咱们也一起睡过好几……”眼见小妈嘴一瘪又要哭开了，连忙狂摆手：“好好好，不说这个，咱们今天请假去看医生！”
两个人起床收拾好，谢臻打电话和顾青说请假的事。
难免又遭到一阵猛烈的批评。
顾青呵呵冷笑：“这才第几天，你自己告诉我。”
谢臻便告诉他是第几天。
顾青又说：“你那天怎么跟我说的，你会努力？”
“老大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。身体是革命的本钱。”谢臻在这边耸肩，“我们又不是请假去玩。”
“你们？”顾青简直要吐血，“还有谁？”
“我和我同宿舍的学姐程颖。总之我们不舒服，请假去看医生了。回来会补上上午的形体课。谢谢老大，拜拜。”说完就啪地挂了，不给他碎碎念的机会。
谢臻趁小妈换衣服的时节，想了想。动动手指预约了中心医院的心理科。总觉得让小妈去看精神科，太残忍了。一般偶尔的梦游不需要看医生。不过按照谢臻认识小妈以后她这个频率，确实有点偏向于高发……
“好了。”程颖从房门出来，一身清爽的白衬衫配牛仔裤。谢臻看过去，和自己是情侣装……眼睛还是微微肿着。脸上没有任何化妆。
小纨绔打个响指，开路。
“谢臻，对不起啊。”下楼的电梯里边，小后妈已经从清晨的k之中恢复过来，再次变得通情达理，“你看，和我这样的人靠近，就是会有很多麻烦的。”
“什么叫做，你这样的人？”谢臻歪了歪脑袋。
“总之很抱歉。”画风变得迷之冷淡。
谢臻开车，程颖坐在副驾驶打开手机准备预约，小纨绔见了，咳嗽一声：“不用了，我已经预约上了，待会儿去直接看。”
“哪一科？”程颖难掩脸上惊讶的神色。
“唔，心理科。”
程颖愣了愣：“可是……以前爸爸和姐姐都是带我看精神科的。”
谢臻听得心里一痛，眼睛瞥过去笑一笑：“咱们换个方式试试。”此路不通，当然要换条路走。
小妈没说话。
到了医院，程颖先去看了看她父亲。
谢臻等在外面，不打扰她小女孩家倾诉孝心。病床旁边收着一张行军床，程晶除了上班时间，晚间都会歇在父亲病房。因为振华高中的守卫晚上是重头戏，不能缺席，两边不能兼顾，所以她想办法转了职，进了警备系统。
白天只能拜托护工了。
看过了父亲，两人才去到心理科的诊疗室。虽说当今这个快节奏的社会里边，许多心理亚健康的人，肯正视自己亚健康状态的人并不多，正视以后肯付诸行动来看医生的，更少。因此这科室超级冷清，都不带排队的。
谢臻被吩咐在外边等。
小妈进去了大概二十几分钟，小纨绔便不耐烦了，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外面团团乱转。
那里刘恬又来了连环夺命call。
本来嘛，她胆敢背着自己给小妈送面膜，谢臻心里老不高兴，觉得刘恬恬这无异于一种挖墙脚的行为。待要不接她的，她又无比坚持，打了十来个还不死心。
谢臻叹口气，接起来：“你想干什么？”